2016年10月4日 星期二

課程:「環境史導論」指定閱讀心得

曹永和於那台灣社會解嚴後的自由民主化年代裡,提出「臺灣島史」的概念,強調台灣的島嶼性質,並將這座島嶼放置入海洋史的視野之中;周婉窈在曹永和所提出的「海洋臺灣」此一概念之上,又凝聚了「山之臺灣」的意象,我以為,如果說海洋臺灣代表的是:我們所不斷述說的「此處」戰勝了距離,因而廣及「他方」;那麼山之臺灣就不同於漫無邊際的海洋,而是一個面向自我的錨定點。唯有在這樣的兩極所形成的相依關係與拉力中,誕生了歷史的縱深與力量。


海洋臺灣與山之臺灣仍較於偏重於「人群」,而在這次我所閱讀的一些指定閱讀中,則比起前者更加強調了生態與地理環境的因素。比如在劉益昌〈聚落選擇與災變:從二〇〇九年莫拉克災區楠梓先溪流域考故遺址分佈談起〉一文中,首先概要地簡述了研究區域在地理分佈、地質屬性等層面的資訊,並以縱觀時間的視野,一一梳理了此處的人群遷移、定居聚落等動態的過程,以及在這樣的過程中,人群活動與地理環境之間的關係。值得一提的是,日本殖民時期所帶來的殖民現代性與近代國家統治型態,對於這些聚落的遷移形成了前所未有的影響,甚至改變了聚落選擇與環境關聯的方式。我於今年八月曾與朋友騎著鐵馬環島,其中一天便是從美濃途經甲仙,一路沿著台二十九來到那瑪夏。那是個長而不算好騎的上坡,我們在中途的小林平埔族群文物館稍作停留,那是我第一次較為深入地意識到那些遭遇時間洗鍊、土石掩埋、河流沖刷的哀愁,以及其中的脆弱與堅韌。也許是因為如此,我選擇了這篇進行閱讀。


在另一篇趙金勇的〈史前晚期東帝汶自然與人文地景的交互演化:歷史生態學的考察〉中,則是「歷史生態學」這樣的字眼十分吸引我。這篇文章提出了在西人深入這片土地前的檀香存量變化,不同於其他處於殖民狀態、並受到現代性衝擊的地域,其生態存量的變化很有可能來自於國家力量無孔不入地介入,帝汶的存量變化則是來自於聖嬰現象所引發的一連串影響。人群對於這樣現象的因應,也許是因為人類生命尺度與自然變化相比過於渺小,而難以在生存困境與那「超出此生」的環境未來中兼顧兩者,因此導致了當地生態環境的逐漸耗盡與衰弱。



在星期日(2016/10/2)的時候,我獨自一人從台大騎著鐵馬來到和平橋之前的海濱國宅(先前是八尺門聚落),在閒晃時遇見了一位中年男子,在他那好幾個小時的故事與講古之中,「颱風」頻繁地閃現在話語裏。我在讀這篇文章時想起那天的炙熱天氣,以及那位男子說話時時常露齒的笑容,每當這樣的時刻,我總能輕易地想像他年輕時的模樣。



(寫於2016100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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